尋根 EP 01.

Rumahku航海日誌

2018.01


錯過了昨晚精彩的「新二代尋根人」分享？

還是你也從昨晚的故事憶起了自己與家人互動的身影？

不妨跟著溫暖的筆調再一起被感動一次吧。

Grace Hsiao Sabrina Wu 再次感謝你們的分享，給了我們尋根的勇氣，以及更珍惜對待與家人、與曾在生命中駐留的人們，那些錯綜複雜的情感與距離。

【吳俐蒨：「你對越南的第一印象是什麼？你知道芽莊嗎？」】


紮著高高的馬尾，一身雪白的劍擊服，俐蒨在紀錄片中的出場非常瀟灑，影片播映完後，簡報的首頁照映在她穿著襯衫和牛仔褲的身子上。「其實在加入這個計劃前，我根本不覺得自己是新二代。」，到企劃的面試前都沒有遇過其他新二代的俐蒨坦承，進入《尋根》的徵選會場後感到驚訝萬分，「看到有那麼多和自己一樣的人，即便國籍不同……還是感覺的到瞬間的溫度。」


「起初是學校教授丟了尋根計劃的連結給我，他說：『都長那麼大了，應該要去認識自己吧！』，所以我就想說試試看」「我在企劃書裡寫了，我要找到18年前我住的那個街區、那棟樓，還有當時照顧我的保母。」。「沒有想過會被徵選上，我當時一句越南文都不會講欸！」，俐蒨說她被通知後哭了一天，「但他們說：『妳的計畫很有亮點啊，就去看看吧！』。」


就這樣，俐蒨一個人踏上了熟悉又陌生的故土，但因為印象中位於市區的機場在十幾年間已經轉移了位置，環顧飛機降落後，四周被劃為經濟計劃區的「荒涼」工地，俐蒨還是硬著頭皮招了台計程車，在約莫一個小時顛簸的路程後，她終於開始放下心來，「只要看到舊機場的黃圍牆，就知道芽莊到了。」。


回到越南的俐蒨，一開始覺得在茫茫大陸要尋找當年生活的街區簡直是天方夜譚，所幸在爸爸的朋友——阿生叔叔的協助下，終於一步步地縮小了搜尋的範圍，也順利的找到了童年生活的地方。「其實外觀都變了，變成了咖啡廳，但一看到地板上的磁磚，我就很清楚的知道：這是我家。」，華麗的圖騰磁磚，冰涼的溫度依然在腦海迴盪，「這是我家的地板啊、我家的池子啊、我家的客廳…」、「…之前我媽會在那邊的廚房煮飯，我家的狗就坐在那裡……」，俐蒨坐在感到親切卻又遙遠的地板呆楞了半晌。


「我們喝杯東西再走吧！」阿生叔叔為了緩和她複雜的情緒，先拉著俐蒨在一旁的桌椅坐下，咖啡廳的主人後來聽了俐蒨前任屋主女兒的身份還請她喝了一杯咖啡。「我要先畢業、趕快賺大錢、然後把這裡買回來。」，俐蒨抓了抓頭髮、握緊了拳，像是暗自下定了什麼決心說道。「這裡現在很貴了，你可能要存幾十年」，當時的阿生叔叔小心翼翼的回覆。「我馬上覺得：『那我還是好好唸書就好了！』」，俐蒨故作輕鬆的想要用搞笑的方式轉述當時的場景，「我找到老家了，但原本理所當然的已經不是你的了。」、「……其實很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大家靜靜地聽著，盡量地不去發覺她語調中的變化。


俐蒨還說學校的輔導老師曾經給過她一個任務，「妳有沒有好好跟母親說過再見？」，怕是自己聽錯，她還困惑的多確認了幾次，老師最後派給她一個作業：「要不要試著做好每一次的告別呢？」。


「我一開始會覺得『簡單啊！』，但實際去執行，那個意義是非常重大的。」，自從接了這個小挑戰，她才發現每次從越南回來，不是隨意道別然後又跟媽媽吵架、就是道別後一個人在機場爆哭，「印象中媽媽最常跟我說的一句話就是『妳不要哭』。」。「再見就是還會再遇到啊，好好地開始和完成每一次的相聚，然後再去循環一次。」，俐蒨在完成任務後，也非常推薦台下的大家也不妨試試。


而大家如果還記得前幾段的內容，俐蒨的《尋根》企劃其實還有一個部分，就是找到當年照顧她的保母姊姊，而她也確實成功完成了。「有人說好像在公園那邊看過她，我們那幾天就真的坐在那裡等。」，緣分神奇的地方就在這裏，當年的保母還真的就被俐蒨等到了。為了預防相認的困擾，俐蒨帶著童年的相簿到了約好的咖啡店，當名字喚做GIBA的保母姊姊真的出現在眼前，俐蒨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談起歷歷在目的往事，了解其中來龍去脈和俐蒨父母感情糾葛的GIBA不知不覺淚流滿面，「妳不要哭！」，在尋根這趟旅途上，換成了她跟別人說這句話。


「爸媽之前找了好幾年找不到，結果我一次尋根回去就碰到了！」，談起像是魔法一樣的際遇，俐蒨的語氣中還是充滿了不可思議，「我一直都在啊！我一直都在這裡啊。」，在與俐蒨的合照裡，GIBA的眼角盪著歲月留下的波紋，眼裡滿滿地裝著名為溺愛的柔情，確實像個灣澳，一直在原處，就等著俐蒨回來。

另外，俐蒨也說多虧了《尋根》這個計畫，才讓他們有機會好好認識自己的爸媽。「回去了才知道，原來爸爸是真的蠻厲害的。」、「以前聽他說什麼白手起家啊、帶動當地經濟啊，都以為是在吹噓。」，實際回到家鄉走一遭，被父親曾經的員工團團圍繞、問起父親的近況，她才清楚地感受到父親所受到的尊敬。「回來之後，他就一直說：『看吧？對吧？』，我就回他：『好啦！對啦！』」，口中的父親與她的互動像極了個孩子，但俐蒨說其實爸爸以前的形象比較嚴肅，現在嘮嘮叨叨的反而比較像媽媽的角色，「而且他現在好像很想當明星欸，一天到晚跟我說故事！」，雖然充滿了玩味的懊惱，但明顯看出，俐蒨和從前不太理解的父親確實拉近了不少距離。


文、圖| Julien